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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有點感冒的關係,加上在機場喝了幾杯生啤酒,一路昏昏沉沉回到了台灣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,天空下著雨,微濕的空氣,風吹來涼意。

我只穿了短T恤,一出機場就連打了好幾個噴涕,也不知道是過敏還是著涼。

我一直有過敏的毛病。冷熱交替的季節,我會一連打好幾百個噴涕。有一次,半夜起來寫稿,書桌放著畫有豬鼻子的口罩,是L留下的。

可能是心理作用吧,那個夜晚,過敏的症狀舒緩,我寫了不少的字。

 

跳上計程車,直接到了寵物店。小鳥看到我出現,相當訝異。

「耶?莫先生,你從香港回來了?

「嗯,我想還是回來一趟好了。阿虎還好嗎?

這時,我聽到後面的房間裡,傳來狗叫聲。

是阿虎的叫聲。

「哈,牠聽到你的聲音了,我去把牠帶出來。」

小鳥一牽出阿虎,牠立刻興奮衝撞過來,雖然牠的個頭不大,但幾乎要把蹲著的我撞倒。

「喂,你這傢伙,搞什麼絕食抗議。」

我把牠抱起來,緊緊地抱在懷裡。

「醫生有替牠做了檢查,說一切都很正常耶,可能是天氣太熱了,牠心情不好,」小鳥輕輕摸著阿虎的背:「也可能,是太久沒看到主人了」

「我想是吧。」

「對了,今天下午發生一件奇怪的事。」

「嗯?

「我阿虎去看醫生的時候,快遞送了一包東西到店裡來。」

小鳥拿給我看,是一個盒子,裡面裝著阿虎平常習慣吃的起士肉條。那牌子台灣不常見,之前L都是請他朋友從國外帶回來的。

「快遞留下的單據還在嗎?」我問小鳥:「上面有寫送件人是誰嗎?」

「沒有耶,我問我同事,她說快遞先生就只有留下這個盒子。」

應該又是L之前就安排好的。

 

小鳥住的地方,離我家不遠。我牽著阿虎,陪小鳥走回家。

因為想讓阿虎運動,我們故意繞了一小段路,延著河堤散步。雨已經停了,細碎的雨水凝結在草地上。

「所以說,黃先生就這麼消失了喔?」小鳥問。

「好像是,又好像不是。」我想了想:「到現在我還不確定,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」

「我覺得他應該是在某一個地方,只是沒有跟你聯絡而已。」

「不知道,我的感覺很奇怪。」我坦白說:「有時候覺得他只是惡作劇,有時候又有一種再也見不到他的感覺。」

「不過,你們不是分手了嗎?」

「算是吧,沒有親口說過,但他把東西搬走,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了。」

「你相信塔羅牌嗎?」小鳥突然問我:「要不要我替你算算看?」

「現在?」

「隨便啊,或者到你家也可以,」小鳥問:「你應該不會介意女孩子到你家吧?」

「不會…」我想了一想:「只不過,還是不要好了。」

我把在島上遇到詹姆士,以及詹姆士跟我說的話,都對小鳥說了。

「我想,如果他留下了什麼線索要給我,答案應該會在我心裡,而不會是在別的地方,也不用透過算命的方式來尋找。」

「但塔羅牌也不完全是算命喔,」小鳥很認真地說:「其實有點像是心理諮詢吧,我們的內心啊,常常都會被遮蔽住,透過塔羅牌,我們反而更能看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…」

說著,小鳥從她的提袋裡,拿出了一個有著印度花紋的布包。

「就是它,曾經幫我找到一個,從我生命裡消失的人喔。」

她用纖細的手指,輕輕地將一副銀色的牌拿了出來。

銀白色的路燈一照,整條河堤草地上的雨珠,和她手中的紙牌,都像沾上了星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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